一起为《神秘窥视》设计不祥的声音

在恐怖电影的对白创作方面，Jill Purdy无疑是一位大师。从录制和剪辑能加快观众心跳的呼吸声轨，到处理虚构语言——例如《Infinity Pool》中的Li Tolqan语言——Purdy深知人类声音（单词和语调、呼吸以及发声）对观众影响的重要性。她在恐怖/惊悚电影如《Knock at the Cabin》、《Leave the World Behind》和《Nightmare Alley》中的对白工作对观众的故事体验产生了巨大影响。Purdy还处理了《Requiem for a Dream》等令人不安的电影的对白编辑，以及科幻电影如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即将上映的《Megalopolis》。她还担任M·奈特·沙马兰新片《Trap》的声音监督（本周在美国影院上映）。

在《The Watchers》（现已通过VOD购买/租赁）中，Purdy的呼吸声设计有助于传达角色的孤立和情感状态。她还设计了变形精灵Madeline的声音，这个角色会变形成其他角色的样子。

Purdy与Sylvain Bellemare共同负责《The Watchers》的声音监督工作。Bellemare因在《Arrival》中的奥斯卡和BAFTA获奖声音工作而闻名。他偏好使用自然声音作为声音设计的基础，这与《The Watchers》的背景——爱尔兰的一个魔法森林——非常契合。他和他的音效团队为这个魔法森林设计了不安和不祥的氛围，进入森林的人会发现无法离开。从电影一开始，他们就让这个森林充满威胁，为整部电影确立了不安的基调。通过设计扭曲的自然声音和风声，他们保持了与故事核心自然元素的联系。

在这里，Bellemare和Purdy谈到与导演Ishana Shyamalan在她的处女作中的合作，如何将声音融入电影叙事，选择使用自然声音来设计超自然元素，为《The Watchers》设计声音，等等。

Jill Purdy (JP): 对于一位首次执导长片的导演来说，Ishana对她电影的每个方面都有非常清晰、简洁、详细且敏锐的意见，这真是令人惊叹。

在为每个项目录制群组对白时，我会准备一些即兴、未剧本化的备用素材，比如尖叫、低语、喃喃细语、笑声——任何我认为可能有用的额外声音。在《The Watchers》中，Dann Fink和Daphne Gaines的选角包括了出色的讲盖尔语的演员；这些即兴的盖尔语呼喊在电影的不同部分补充了声音设计。群组对白是在纽约的Harbor Picture Company由Bobby Johanson录制的。为了录制群组“鸡舍”对白，Bobby在ADR控制室的玻璃后面额外录制了一轨，以模拟角色从鸡舍另一侧的玻璃/镜子听到《The Watchers》的声音质量。

Sylvain Bellemare (SB): Ishana的开放心态让整个过程变得愉快、轻松且充满乐趣。她非常希望声音本身能够成为一种情感宣泄，但当然，声音也必须融入电影的叙事体验。

她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的冷静、对团队的友善以及她的想象力水平，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这是她的处女作。她对创作过程有着强烈的兴趣。她在很多方面都是一个纯粹的电影人。我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她的下一部电影。

我并不是一个指导者；我只是一个随着流动的船。我要祝贺她的剪辑师Job ter Burg，他真的非常出色。Job和我很快就彼此了解了，我们之间的沟通和友谊非常清晰。他是创作过程中的一个基本部分。我们都希望声音能够被纳入艺术作品中。

当然，我在参与这个过程时也带着自己的意见。一个好的导演会期待她的合作者提出有力的意见。我的初衷是引导Ishana走向有机声音，远离电子文化。这个方向当然是经典的：声音设计的历史深深植根于对来自现实生活声音的热爱——从Walter Murch、Ben Burt、Leslie Shatz到Mark Mangini，仅举几例。我们理解其中的原因：这种原材料的质感非常坚实，并且将自然转化为设计的能力令人印象深刻。

通过使用有机声音，我们能够捕捉到更真实、更有情感的音效，这不仅增强了电影的真实感，还为叙事增添了更深层次的维度。Ishana的开放态度使得我们能够自由地探索和实验，最终创造出一个既富有情感又与叙事紧密结合的声音环境。

最终，整个概念声音通过电子音效得到了丰富，尤其是洞穴的声音。但自然仍然是主要的灵感来源，从森林到《The Watchers》的声音。

第一个挑战是创造《The Watchers》的语言。那是我们的一个重要里程碑，也是我们需要跨越的第一个障碍。对Ishana来说，这显然是一种利用声音讲述她故事的方式。

通过构建这独特的语言，我们不仅增强了故事的神秘感和独特性，还使观众更深入地融入到电影的世界中。这种创新的声音设计在电影的叙事中发挥了关键作用，为Ishana的故事增添了新的层次和深度。

SB：神秘的北方森林在我们的想象中占据了重要位置。我们的目标是建立一系列现实中存在于北半球的鸟类声音，但带有超现实的震动和神奇的品质。与声音设计师Samuel Gagnon-Thibodeau合作，我们希望在白天营造出一种奇异但非常微妙的森林氛围，而在夜晚，只有《The Watchers》的声音。那些疯狂飞掠、示警森林即将变暗的鸟类——我们称它们为“恶魔鸟”——Samuel让这些鸟的啁啾声和尖叫声听起来像是一个充满危险的环境。这完全展示了如何将自然声音转化为设计对象。

我们还基于风的素材开发了一种森林设计；它们就像无人机的声音，但来自真实的风和各种成分。这种设计旨在与音乐配乐混合在一起，使其成为配乐的一部分。我对重录混音师Sean Garnhart的敬佩之情溢于言表，他能够将所有的音乐与设计混合在一起。

他们对回声的使用是Sean的点睛之笔。从一开始我们就知道森林的声音应该带有回声效果。

森林的另一个部分是设计洞穴概念——一种地下的恐惧。这是《The Watchers》等待夜晚的地方。洞穴概念是基于低音设计的。提到低音作为一个概念可能有些老套，因为自1933年的《金刚》以来，它一直被用于电影声音设计/混音。声音设计师Francis Gauthier负责低音部分；我们称之为“奔腾”。

白天的低音长音用于营造一种威胁感，作为他们潜意识中的声音。Mina在洞穴场景中与《The Watcher》相遇时，我们得以揭示低音的震撼效果。这个不祥的世界在那个场景中必须令人印象深刻。

JP：电影中贯穿始终的呼吸音效有助于传达角色的孤独感和情感状态。

SB：对‘鸡舍’的主要设计方法是创造一个安全的泡泡，在这个泡泡内声音不容易被听到——但仅限于某种程度。正如你提到的，随着Watchers 越来越猛烈地攻击‘鸡舍’，这种安全感逐渐消失。在这些攻击过程中，‘鸡舍’内部的共鸣需要增加恐惧元素。我们的角色意识到安全是有限的。实际上，我们在玩弄可以听到和听不到的声音之间的界限。

SB：那是一个旧式的复古设置。与上面的世界完全不同。教授有一些旧电脑和机器，它们几乎不再工作了。

设计的一部分是为了隔绝之前场景中的所有动作声音，带来一种休息和安全的感觉。

SB：（与声音设计师Paul Lucien Col合作撰写：Watcher Vocals）

我们在剪辑过程的早期就参与了进来，我们的第一个任务是为《The Watchers》创建声音。在剪辑上，《The Watchers》的叙事角色还在摸索中，Job做了一个很酷的声音剪辑，帮助我们获得了一些灵感。但仍有很多需要定义的地方。声音设计师Paul Col负责录制和创建《The Watchers》的声音。

幸运的是，Ishana对《The Watchers》的声音调色板有非常清晰的理解，并在定义过程中表现出了很强的合作精神。根据我们与她的对话，我们了解到Watchers是一个智能物种，但很久以前就失去了他们的语言。他们能够表现出复杂的情感，但也具有凶猛的动物本能——类似于一个曾经文明的物种变得野性化。因此，这种双重性成为我们声音设计方法的基础；我们知道他们需要一种原始的语言或交流方式，但在情绪失控时也能唤起动物般的恐惧。

即便有了这些理解，我们对他们的声音仍有许多想法，所以我们提出了五种不同的声音概念，看看哪一种最符合导演的预期。我们尝试了一种完全基于动物交流声音的方案（主要是笑翠鸟、狒狒和鹦鹉），一种基于我们自己发出奇怪的假语言声，一种通过超声波录制的道具声，一种基于弓弦仙人掌的声音，和一种基于人类尖叫的声音。最终的混音实际上融合了我们创建的各种版本，但主要的声音成分来自我们超声波录制的道具声。

人类的声音制作过程非常有趣，但由于要尝试发出极具设计感的喉音，对我们的喉咙来说也有一定的危险性。Ishana其实并不希望在The Watchers的声音中听到太多人类的特质，除了在电影中的一两次场景，比如Mina在森林中看到The Watchers时的那声巨大尖叫，当时她不得不和Madeline一起躲藏。

我们在蒙特利尔的The Monster Factory进行了非常棒的录音会，以赋予The Watchers更多的人类感觉。因此，我们能够在森林中的那声巨大尖叫中加入一种人类的情感。

SB：从这个角度来看，最大的场景是Mina在结尾到达Caira的家时。她刚刚意识到Madeline是一个Watcher。而事实上，她无处不在，在每个角色中都存在。对于整个场景，我们让Madeline（Olwen Fouéré）为所有角色进行了完整的ADR，这样我们就能够将她的声音与我们希望的每个角色的声音混合在一起。

另一方面，当我们在湖边拍摄Daniel变成Watcher时的巨大尖叫时，只使用了典型的Watcher声音。

在其他一些场景中，比如Watchers尝试模仿人类声音的场景，如最后的围攻场景，这些声音经过了一些微调处理，但并不多。我们希望观众能够真正感受到人类的声音。

JP：在处理变形场景时，所有演员都重新录制了他们的台词，以便于音效设计和整合的灵活性。在变形从一个角色到另一个角色的过程中，演员们还录制了其他演员的台词。此外，Olwen不仅录制了她的角色Madeline的台词，还录制了所有角色的台词，这样她的声音线索可以在任何时候以不同的微妙程度交织进出。那些场景的最终混音结合了现场录音和ADR（自动对白替换）——每句台词都有三到四层可用的声音层。每句台词的具体叠加组合（或不叠加）都遵循了Ishana的指导和意图。

SB：在为《The Watchers》的声音设计创作五种不同概念时，我们首先尝试了很多独立音效库，其中最有效的是Mattia Celotto的《Animal Hyperrealism》音效库和Thomas Rex Beverly的《Bowed Cactus》音效库。这些音效库提供了许多富有表现力和情感丰富的声音，非常适合我们试图创造的声效类型。除了声音多样且有趣外，这些音效库的超声波特性也使它们非常出色。我们能够进行大幅度的音高变化，创造出超现实的尖叫或喊叫声，这成为了《The Watchers》动物般尖叫的基础。

我们还进行了一系列超声波录音工程，录制了各种道具在不同表面上发出的吱吱声和滑动声。最终的赢家是一只小硅胶杯。当我们将它翻转过来并拖过湿润的表面时，它发出了一种类似动物的声音，像是某种嘴巴发出的咕噜声，但又不像我们所知的任何动物。我认为这个道具之所以效果如此出色，是因为它具有某种解剖学特性：翻转的杯子形成了一个共鸣腔，类似于嘴巴，而湿润的软硅胶在振动时像声带一样工作。组合在一起时，它立即让人联想到一种声音的感觉。通过这个道具，我们能够通过调节施加的压力、拖动的速度以及表演时调节杯子的形状，制作出柔和的咕噜声、洪亮的吼叫声和各种不同的语调。

SB：绝对是最后对鸡舍的大规模袭击场景。我非常为Sean Garnhart感到自豪，他成功地管理了大量的音轨。

我们面临多重挑战：观察者们敲打墙壁的声音、他们模仿人类声音的声音、角色的台词、当然还有Daniel敲打地板的声音、掩体门开启的声音等等。

为了让观众能够跟随场景的叙述，有必要清晰地听到所有这些元素。在场景快速推进的过程中，声音需要在不同镜头之间进行远近变化。这不仅让声音设计变得非常有趣，也让混音过程充满了挑战和兴奋感！

JP：最具挑战性的场景是那些关于替身（changeling）的场景，原因包括前面提到的因素以及需要录制大量的ADR（后期对白录音），以确保设计的所有方面都能得到覆盖。由于Simon Willis和他的制作录音，整体上很少需要录制技术性的ADR，每位演员在ADR中的表现也都非常出色，因此这项工作变得不那么令人生畏。

关于声音工作方面，我们进行了大量的实验来实现鹦鹉Darwin的声音效果，试验内容包括录制各种女性和男性的自然声音以及模仿鹦鹉的声音，并且尝试了有和无插件处理的不同版本。最终，由我们的剪辑助理Joel Figueroa在剪辑室提供的处理过的临时版本成为了Darwin声音的最终版本。

JP：能够参与一部声音在叙事中占据如此重要地位的电影制作真是令人愉快！《The Watchers》中将沉默与氛围本身作为角色的反复强调，令人耳目一新。这段经历让我深刻体会到声音不仅仅是背景元素，而是叙事的一部分，可以极大地增强观众的情感体验和故事的层次感。

SB：太多了！由于各种原因，我们在时间安排上遇到了很大的挑战，这使得我们每天都工作非常长时间。尽管工作很辛苦，但混音阶段的整个团队都非常愉快。我们组成了一个和谐的团队，每个人都只想做到最好。除了我、Sean和Jill，还有Mark Filip、Daniel Breenan和Del Spiva负责音乐编辑，完成了混音阶段的团队。我们都非常开心，这次混音让我再次认识到友谊在混音阶段的重要性。一个混音团队可以变成一个家庭，当这种情况发生时真是太好了。此外，我们还必须提到Dolby Atmos影院音效的重要性越来越大。现在的声音世界与以前大不相同——电影院的体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