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球大战 幽灵的威胁 25周年混音大师回顾
为了庆祝备受期待的前传三部曲的开篇之作,《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Star Wars: The Phantom Menace)》于1999年5月19日上映。为庆祝其25周年,StarWars.com推出了特别系列“Phantom at 25”,包括采访、社论等内容。
到1999年,声音艺术家Gary Rydstrom已经在Skywalker Sound工作了16年。他凭借《终结者2:审判日》(1991)、《侏罗纪公园》(1993)、《泰坦尼克号》(1997)和《拯救大兵瑞恩》(1999)赢得了七项奥斯卡奖。他已经工作在Lucasfilm的数字音频技术方面开创性的前沿,但他还没有参与过《星球大战》电影的制作。
“我会指出,我曾参与制作《太空炮弹》(1987),所以这算是差不多了,”Rydstrom笑着说道。他在1983年加入公司,仅几个月后《星球大战3:绝地归来》就完成了。他在Mel Brooks的讽刺电影《太空炮弹》和主题公园景点Star Tours上的工作,是他在参与《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1999)之前最接近《星球大战》的经历。“那是我第一次真正参与到《星球大战》电影的制作中。”
Rydstrom在后期制作阶段以终混师的身份加入了《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剧组,他描述这一角色时说道:“这是一个有趣的称呼,叫做终混,是因为我们将已经录制好的声音放入混音控制台。不论是音乐、对白还是音效,这些声音都已经在其他地方录制好并为我们准备好,然后我们将这些东西带到混音现场,再次录制,使其听起来像完成的电影。”
在《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的混音任务被分配给了三名成员。“我负责混音音效,”Rydstrom说,“包括光剑、爆炸、R2-D2、激光以及所有这类东西。我设定音量级别,使某些声音比其他声音更响,或者如果不必要,我会去掉某些声音。我还可以添加声像。如果有光剑战斗——而且我认为《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里的光剑战斗是《Star Wars》系列中最好的一些——你需要将这些声音放在屏幕上,使它们从你周围的特定扬声器中发出。”
Rydstrom在南加州大学电影项目中曾是同学的Tom Johnson负责混音电影的对白。Shawn Murphy负责音乐音轨。“Shawn不仅是终混师,”Rydstrom指出,“如果你愿意这么说,他还是‘录音混音师’,因为他实际上与John Williams和管弦乐队一起录制了配乐。他在录音棚里录制了‘Duel of the Fates’以及其他所有音乐,所以他对音乐了如指掌。”
在之前的项目中,Rydstrom通常身兼多职。他在《终结者2》和《侏罗纪公园》等项目中既设计又编辑音效,然后将自己的音轨带到混音控制台。然而,《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有所不同。自1977年《星球大战:新希望》以来,Ben Burtt一直是《星球大战》的首席声音设计师。Rydstrom和他的同事们将混音由Burtt和他的编辑团队准备的音轨。
“当然,这是Ben Burtt的作品,”Rydstrom说道,“所以这非常令人兴奋。现在回想起第一次将激光音效放入混音并进行声像处理,依然觉得非常酷。” 值得注意的是,在Skywalker Sound运营超过20年(以及其早期的化身,Sprocket Systems)之后,实际上只有相对少数的员工曾经参与过《星球大战》的制作。Rydstrom说道:“《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备受期待,因为过去了这么多年。与现在有很多电影和电视剧不同,那时几乎没有多少《星球大战》相关的内容。观众们对大银幕上的《星球大战》体验充满了渴望。”
“从声音和《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的其他方面来看,它作为前传是很有趣的,因为这个世界是不同的,”Rydstrom继续说道。“它在某些部分显得更新、更时髦。Ben为《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设计的声音在很多方面都不同。John Williams也创作了一些全新的东西。‘Duel of the Fates’听起来与原来的三部曲完全不同。这部电影在保留《Star Wars》电影感觉的同时,也有足够的不同之处,使观众感到兴奋。”
尽管多年来他在工作中与他们接触过很多次,Rydstrom从未直接与George Lucas合作过电影项目,也从未与Ben Burtt直接合作过。他非常喜欢Burtt作为声音设计师在混音过程中观察的兴奋感。“他非常喜欢混音过程,因为这是所有声音真正活起来的地方,”Rydstrom说道。“我们有一个仿制的飞行器模型,我们会把它放在混音控制台前,而在混音飞行器比赛的过程中,Ben或其他人会坐在里面。你离屏幕更近,感觉就像真的在场景中一样。”
从声音的角度来看,飞行器比赛是《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中的一个重要场景。回到1973年的《美国风情画》,速度一直是Lucasfilm故事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正如Rydstrom所指出的,这是George Lucas自己热情的反映。“George本质上是一个赛车手。他想要创造一种感觉,让你感受到当你靠近这些巨大的引擎时的感觉。”
对于Rydstrom本人来说,飞行器比赛的场景类似于《星球大战3:绝地归来》中令人难忘的飞车追逐场景,在那里,声音成为焦点。“尽管我非常喜欢John Williams的音乐,但飞车追逐和飞行器比赛的一个伟大之处在于它们在最后才开始使用音乐,”他解释道。“这全都是声音。你感觉自己真的在这场疯狂的比赛中。”
“《拯救大兵瑞恩》是现实主义的,”他解释道。“尽管我们夸大了某些东西,并运用了电影技巧来使那些战斗场景生动,但我们尽量保持对真实事件的忠实再现。而《星球大战》的战斗是幻想性的。它们比现实生活中的战斗更宏大。《拯救大兵瑞恩》的效果是那种混乱的感觉,让你甚至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这种混乱感带来危险。而《星球大战》是清晰的。
你可能不想在《拯救大兵瑞恩》中听到每一声机枪声,但你会想听到《星球大战》中的每一声激光声。激光、爆炸和车辆经过之间有一种节奏。这在编辑时就已经建立了,但作为混音师,我的工作是使其清晰明了,让你相信它。这不像《拯救大兵瑞恩》那样真实,而是一种‘电影真实’,一种‘幻想真实’。战斗场景必须具有一种不真实的美感。”
“我们能够在声音上做一些如果按照传统配乐方式会更难实现的事情,”Rydstrom继续说道。“节奏是关键元素之一。引擎有一种脉动,Ben非常用心地让每个主要飞行器的声音完全不同,这样你就可以在剪辑中辨认出来。你通过这些不同的声音以及用安静的时刻打破真正嘈杂的时刻,将这种动态融入场景中。George在设计场景方面非常擅长,所以这不仅仅是从一个特写镜头到另一个特写镜头,始终保持高能量。他会拉远镜头到人群或远处的峡谷镜头,这样你可以听到飞行器的混响和回声。”
对于飞行器比赛和《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来说,一个重要的技术突破是Dolby Digital Surround EX。这是Skywalker Sound、Lucasfilm旗下的THX公司和Dolby Laboratories(长期合作的Star Wars制作伙伴)之间的合作成果。这个新系统在电影院中引入了后置声道音轨,使得声音可以从观众的背后传来。
“在飞行器比赛中,我们有一些镜头是飞行器直接从头顶飞过然后到达镜头后面,”Rydstrom指出。“这让我们通过将声音直接放置在你头后面,增加了一个额外的维度。你以前从未听到过这种效果。我们当时在预见现今的数字系统,比如Dolby Atmos,在你背后甚至头顶都有全范围的扬声器。”
“根据声音传输的方式,我们能够做的事情有一定的限制,”Rydstrom继续说道。“THX的工作人员提出了一个主意——这真的很技术宅——使用Dolby光学处理器,它可以从两个声道中提取出四个声道的音频。你可以将两个环绕声道和一个中心声道编码在一起。Dolby EX可以从中提取出这个中心后置声道并进行回放。当时我想做的更多,但这是利用现有标准来从一个不需要额外声道的系统中提取出新声道的聪明方式。”
这个工具不仅对飞行器比赛有用,还对其他元素也有帮助,包括飞船飞过,以及Rydstrom特别喜欢的光剑。“做光剑战斗真的非常有趣,伴随着声道的平移、呼啸声和不同的撞击声。你可以让它感觉非常戏剧化。你可以使用后置声道使其感觉真的很近。”特别是在“Duel of the Fates”中,Rydstrom精心编织了一种紧张而又微妙的声音效果,以补充John Williams的配乐。
“很多时候,声音和音乐之间需要进行一种协商,”Rydstrom解释道。“通常,我会想要把音效降低,让音乐主导,因为它是如此戏剧化和美丽。你希望它能够传达故事。我对‘Duel of the Fates’的记忆是,当我们第一次听到它时,我想,‘天哪,真是太好了。’这根本无法与之竞争。我可以把光剑的声音放得很大,但它们还是赢不了。音乐的节奏非常快而且密集。光剑有一个节奏,但实际上比音乐慢得多。在这种情况下,我可以在节奏上做任何事情,因为音乐太快了。
“我混音过很多John Williams配乐的电影,其中一个天才之处在于他的音乐非常适合混音,”Rydstrom继续说道。“我不认为他一定在考虑我在做什么,但他的音乐有一种特质,可以让你加入光剑、爆能枪和爆炸声,而不会破坏配乐效果。‘Duel of the Fates’是一首如此难以攻破的音乐作品,我做什么都不可能破坏它,”他笑着补充道。
在高潮部分的光剑决斗场景中,还穿插了两场大规模战斗:一场是在纳布星的草原上进行的地面战斗,另一场是在星球上空进行的太空战斗。为这场大规模地面战斗混合音效,与Rydstrom最近为Steven Spielberg的《拯救大兵瑞恩》所做的工作形成了鲜明对比。
为宁静的水下场景Otoh Gunga混合声音环境是另一段令人难忘的体验。“不仅是因为我刚刚完成《拯救大兵瑞恩》的战斗场景,现在又在做《星球大战》的战斗场景,”Rydstrom指出,“还因为我刚刚完成了《泰坦尼克号》的水下场景,现在又在做这些水下场景。[笑] Gungans的水下场景有种美感。这不是一个充满侵略性的世界。它是平静而祥和的,包括音乐。一切都显得柔和。Jar Jar的世界非常美丽。这对故事来说很重要。”
1999年初,访问的记者Larry Blake在《Mix》杂志中写道,在制作《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期间,有一种“显而易见的兴奋感”,但同时也有一种“普遍的平静”。这与电影最终混音阶段通常的疯狂和混乱场景形成了对比。Rydstrom将此归功于George Lucas的领导。
“George建造了这个全新的设施,我们得以充分利用,”他解释道。“《Jedi》是在旧的Sprocket Systems设施中混音的,位于工业区的San Rafael。而《星球大战前传1:幽灵的威胁》是第一部在Skywalker Ranch混音的《星球大战》电影,George建造这个地方是为了让大家可以放松并专注于工作。你不会因为其他事情而发疯。他有时开玩笑说,‘这只是一部B级片。’他是在说,冷静下来,享受制作的过程。他是老板,他拥有这个设施,他拥有这部电影。他可以花他想花的时间,而我们也充分利用了这一点。这部电影在视觉和声音方面都开创了很多新领域。这是新数字方法的第一代,这需要时间。”
回顾25年后,Rydstrom称这段经历为梦想。“如果你想想,风险是巨大的。人们已经等待了多年。电影本身必须应对人们的期望,但制作过程非常成熟。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以不同的方式欣赏它。里面有很多美丽和创造力。里面有很多George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