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飞迷你剧RIPLEY悬疑之声的制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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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纽约华纳兄弟后期制作创意服务公司,声音监制拉里·齐普夫(Larry Zipf,声音设计师/混音师)、迈克尔·菲泽尔(Michael Feuser)和混音师迈克尔·巴里(Michael Barry)讲述了他们如何为网飞(Netflix)的新黑色迷你剧《雷普利》(Ripley)构建20世纪50年代意大利的世界。除了创造一个逼真的声景,他们还使用主观声音来营造一种紧张的氛围,录制和剪辑呼吸和动作的声音,将观众带入里普利的经历中。他们剪辑了与时代相符的交通工具的录音,并为剧中展现的意大利不同地区录制了特定区域的背景音。齐普夫(Zipf)、菲泽尔(Feuser)和巴里(Barry)在这篇独家专访中谈到了这一切。
Netflix的新黑色侦探迷你剧《雷普利》改编自Patricia Highsmith1955年的犯罪小说《天才雷普利先生》。该剧以1950年代的意大利为背景,讲述了骗子Tom Ripley冒充被他谋杀的一名男子的故事。该剧以黑白片拍摄,拥有丰富的声景,将观众带入Tom的世界,并在他与法律擦肩而过时营造出紧张氛围。
在这里,纽约华纳兄弟后期制作创意服务的Larry Zipf(声音监制/声音设计师/混音师)、Michael Feuser(声音监制)和Michael Barry(混音师)将谈论如何通过声音设置场景,如何使用由声音混音师Maurizio Argentieri录制的50年代生产车辆的录音,如何利用主观声音营造紧张感,如何通过声音设计来支撑关键场景,以及更多内容!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参与《雷普利》系列的,节目运作人对声音效果有何期望?当你们首次讨论这部剧时,史蒂文·扎里安(Steven Zaillian)想象中的这部剧的声音是怎样的? Larry Zipf (LZ): 我于2022年11月开始参与这个项目,当时我在第一集的各种场景中按需提供了一些服务。从那时起,我就在这个节目中担任了固定角色。
从一开始,Steve就对他希望这部剧的声音有着清晰的想法,他的工作方式也帮助我理解了他的愿景。我们没有处理整集的内容,而是投入了大量时间来开发关键场景。我得以了解对他来说什么是重要的。环境声尤其关键。这部剧的大部分内容在音乐和对白方面都较为精简,因此,Steve希望通过声音来构建Tom的世界。
你能更多地谈谈如何从声音上设置场景吗?这部剧的故事背景设定在20世纪50年代的纽约和意大利。为了让屏幕上的世界呈现出50年代的感觉,尤其是在意大利,你们面临了哪些挑战?
Larry Zipf (LZ): 我们确实从美丽的拍摄地点和摄影中汲取了灵感。Steve以及编辑David O. Rogers和Joshua Raymond Lee对节目的剪辑方式,为环境声留下了很大的发挥空间。每一帧的构图都充满了细节。Steve希望对声音采用类似的处理方式,既注重细节,又保持声音的简洁。
在意大利的场景中,尤其是在城市区域,我的一大优势是从同期录音师Maurizio Argentieri那里收到的大量车辆声音录音。他在片场的工作表现得非常出色,他同期现场录音也堪称完美。另外,在制作过程中,史蒂夫让他接触到了大多数符合时代特色的生产用车。当我开始参与这部剧的制作时,画面部门给我发了一个文件夹,其中包含了剧中所有特色车辆的声音录音,这些录音的录制方式与我们期望的录制方式相同——采用多个麦克风、专业录制,并且都进行了标注。根据车辆的特点,这些录音的覆盖范围各不相同。这是一个宝贵的资源,因为仅靠我们自己录制,效果将远远无法与之相比。每当屏幕上有车辆出现时,我们已经有优质的音轨素材可以使用。
Maurizio还附上了一份详细的电子表格,其中包含了展示所有麦克风的照片。你可以看到所有的原始引擎。这样的经历在我以前参与的其他项目中是从未有过的。 Michael Feuser(MF): 声音的录制效果非常好,Maurizio也非常注重时代感,他使用电子管放大器录制了现场的同期录音,为声音增添了丰富的泛音。
音轨真的非常纯净,但有几个场景噪音稍大,所以在我们开始工作之前,我们进行了清理,以确保我们可用,或者看看是否需要对任何台词进行ADR。
Steve真的很喜欢他在剪辑中听到的混音音轨,所以基本上我们试图以Steve习惯听到的方式向Michael提供音轨。我们只是用对齐的分轨重新创建了这一点。我们用大量的使用了吊杆麦的声音,并使用Auto Align Post(关于Auto Align Post详情可查看:Sound Radix 发布 Auto-Align Post V2.1 版本更新)将吊杆话筒和领夹式麦克风相互同步,以便Michael能够在麦克风之间找到完美的平衡,并使声音听起来非常自然。
除此之外,我们对音轨的改动尽可能少,因为Steve非常喜欢混音音轨的声音,那真的很棒。
LZ:我最初面临的一个挑战是找到足够多的用于画外音配音的意大利语声音。我们从各种音频库和其他节目录音中搜集了尽可能多的素材,但我仍然期待着最终能够录制一组新的声音,以丰富和多样化声音库,更贴切地展现意大利的风情。这个目标最终在2023年7月得以实现。制片方派Lidia Tamplenizza(一位会说意大利语的声音监制兼混音师,目前与我们一同在纽约华纳兄弟工作)前往罗马,在名为Kea Sound的优秀录音室工作了一周。她录制了大量群杂循环圈声音,我们在整部剧中都运用了这些素材,效果极佳。
Lidia Tamplenizza根据方言特点为所有的群组提供了配音指导。他们分别录制了罗马人、那不勒斯人、西西里人、威尼斯人和利古里亚人的群组声音。每个人都表现出色,有这些素材可供使用,我真的非常高兴。
你们能从同期录音师那里得到拍摄用车的录音(还有展示麦克风放置位置的照片!)真是太好了。有些车很有特色,比如那辆巴士……
LZ:那辆巴士令人难以置信。它有一个非常独特的排气音符。我们在巴士上听到的主要声音之一,是Maurizio在车内设置的5.0阵列。巴士内部80%的音轨都来自这段录音。他在巴士四处行驶时在车内录制了两段很长的声音,此外还录制了几次车外经过、驶入和驶离的声音。
Maurizio的录音工作做得很好,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Steve,是他在制作过程中很有先见之明,做出了这样的安排。而且不仅仅是两辆车,大约有18辆左右。
Michael Barry (MB):我们再怎么强调Steve在他所创造的整个世界中的参与度都不为过。他不仅仅是节目运作人,还是编剧、导演和制片人。他关注每一帧、每一个脚步、每一只鸟。他真的非常投入,并给了我们时间来实现他心中的目标,这太棒了。我极力向其他节目推荐这种做法,但遗憾的是,其他节目并没有达到同样的标准。
你提到了背景音乐的创作,以及其中非常具体的声音。由于这部剧是黑白的,你有没有发现这影响了你对声音的选择?由于颜色方面没有突出的地方,你有没有发现自己用声音来帮助事物在黑白环境中脱颖而出?
LZ: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确切地从这些角度考虑过,但我要说的是,我确实从摄影的黑白世界中获得了很多灵感。
黑白影像中有很多对比和戏剧性的光线,所以如果可能的话,我们会尝试用音轨以某种方式创造类似的对比或支持这种对比。
我非常喜欢你们在剧中主观地使用声音,为有争议的对象发声——例如,在佛罗伦萨,当Marge在Tom的房间里时,你们让观众听到了Richard的行李箱躲在床下的声音。你能谈谈你在整部剧中主观地使用声音的情况,以及你如何选择何时给对象进行主观声音设计吗?
LZ:在制作这部剧的过程中,我们逐渐意识到哪些地方是Steve可能想尝试类似手法的地方。另外,Steve在剪辑过程中也规划了这些主观声音设计可以插入的位置。Steve和编辑Josh、Dave对他们的Avid音轨非常讲究。这一直是我们的首要指导原则。
这部剧有时人物稀少,有些长镜头里只有Tom一个人。他是一个孤独的角色,你经常会觉得他正在被监视或评判——可能被船、电梯或猫监视或评判。在适当的时候,我们会竭尽所能地营造一种Tom总是被观察或感觉自己被观察的感觉。整部剧中都弥漫着一种持续的、低级别的偏执感。视觉构图非常具有暗示性。
是的!电梯是另一个拥有精彩主观声音设计的对象。电梯的声音是怎么设计的?
LZ:电梯的声音主要来自声音设计师Angelo Palazzo,他在我开始工作之前就与Steve合作了。在拍摄结束后,Steve回到洛杉矶,他们开始编辑第五集。Angelo和Steve花了大约一个月的时间来制作那一集(特别是电梯)。Angelo做得很出色,让整个电梯变得栩栩如生。当我开始这部剧的制作并最终完成第五集时,我继承了他所有杰出的作品。
在混音方面,是否有来自那个特定的电梯井道的IRs(脉冲响应),还是你在后期制作中开发的?
LZ:没有特定的IRs,但我们在其中找到了一些乐趣。
关于楼梯间/电梯井的一个想法是,其他人也住在这些公寓楼里,所以当电梯经过他们的楼层时,你偶尔会听到他们的声音。或者,如果你在Tom的公寓里,你偶尔会听到舞台外的邻居——你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或走动声。 我们在纽约华纳这里有一个非常生动的混凝土楼梯间,所以对白编辑Michael McMenomy和我拿了一些为那栋公寓楼录制的循环组声音,并在我们的楼梯间里进行了世界化处理。这使得以后很容易抓取这些片段,因为它们很自然地融入其中。我是说,我们本可以用插件来完成一些这样的工作,但那样就没什么乐趣了。
同样,我们在楼梯间录制了脚步声和门的活动声音,这是舞台外声音的绝佳资源。其中一些声音出现在第六集中,当拉维尼警探和其他警官来见Tom时。在Tom接到房东打来的电话,说他们正在上楼之后,你可以听到拉维尼和其他警官上了几段楼梯的声音。我们主要用这些录音来展现,我认为它们真实地保持了他们在屏幕外接近的紧张感。
第三集中Richard的死是一个很好的声音序列——他死前的准备,Tom在水中的挣扎,以及在岸上Tom计划如何处理船。你能给我讲讲你对这一集声音的处理方法吗?
MB:这一集是所有剧集中耗时最长的一集,也是我们最后进行润色的一集。画面部分也是如此。为了完成Steve的愿景,他们必须在该地区做很多特效,这花费了很长时间。
LZ:正如Michael所说,那场戏不是在海洋中拍摄的,而是在一个水池中拍摄的。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但最终收获也很大。
最初,我们主要试图做的是保持兴趣和紧张感,因为你会和Tom在一起很长时间。在Tom和Dickie之间紧张而伟大的场景之后,发生了谋杀案,然后可能有12分钟的时间,你只是和Tom一起在船上,他试图找出下一步的行动。如果你把接下来在海湾的场景也算进去的话,这个场景大约有18分钟长。
我们尽力在镜头之间创造尽可能多的对比。我们有很好的声音tone可供使用,包括木头吱吱作响的声音、水面拍打的声音、暴风雨天空的远方雷声,以及一些更抽象的低频的木头呻吟声(我们称之为“船的声音”)。我们先播放了整个场景,找出了哪些画面视角是有效的,哪些是分散注意力的,并从那里做出了更多的选择。这个场景的开发经过了许多次的迭代。
看到视觉效果的进步也令人兴奋。很多效果都是在后期才集中出现的,看到它们的发展并为我们提供了更多的声音元素,既让人感到满足,也让人觉得值得。
MB:整个序列中最特别的事情之一就是缺少音乐。这是Steve有意为之的选择。Larry必须创造一个有足够趣味性的环境,这样就不需要音乐了。
LZ:这是一个大胆的选择——我们有时间与Steve合作,找出问题并解决它。这个场景花了一段时间才拼凑起来,我们很高兴有时间去完成它。
MB:通常在紧张的时刻,观众会对音乐做出反应,但我们找到了用声音来实现这一点的方法。
LZ:在船上,没有那么多不同的视角。你有几个船头的特写角度,和船尾的角度。偶尔,我们会从船底的低角度看到Dickie躺着的地方,我们会听到更多的水在地板下或两个汽油罐中晃动的声音。
当我们处于船尾视角时,会更多地突出发动机吱吱作响的金属声和炽热发动机的滴答声。而当视角转至船头时,则更多地强调木头的呻吟和吱吱声。在这些不同的镜头之间,我们总是努力做出一些水面拍打声的变化。偶尔,我们会切换到海洋的中景或远景,这给了我们一个重置的机会,暂时远离那些近处的现场声音,之后再切回到船上时,就能产生更强烈的对比效果。我们尽力在这些不同的视角之间制造最大的声音对比。
Misha剪辑以及Michael混音的一些Tom的ADR呼吸和动作,虽然制作起来很有挑战性,但对于保持与Tom的同步至关重要。
MB:你真的可以感受到,Tom是走一步看一步的;他并没有提前制定计划。他只是临时想出了一个摆脱当前困境的办法。
MF:除了船上的那些喘息声,在第五集中,当Tom试图摆脱Freddie时,我们还加入了一些动作和喘息声。我们为动作设计了很多循环。由于Steve参与了制作,我们清理了大部分具有挑战性的场景,因此我们不需要太多的ADR台词,但我们为动作录制了大量的ADR。
我记得在混音阶段,每一个叹息,每一次呼吸都被严格审查。Steve非常专注。在处理这些动作时,我们有时会将单纯的叹息转变为传达一丝厌恶或反感的声音,这种改变对特定的场景产生了巨大影响,这真的很令人惊叹。
所有这些喘息和声音真的表现出了Tom在移动一个人的身体时所面临的挑战,无论是把Dickie推出船外,还是试图将Freddie从公寓带走并放入车内……
MF:这真的很有趣。在第三集的录音工程中,ADR混音师让录音持续进行,并让Andrew Scott(饰演Tom Ripley的演员)自己追赶自己的台词。我们最终为那一集录制了一个18分钟的长片段,这真的令人叹为观止。Andrew也非常投入。有他在录音室,真的很有趣。
回到海湾的小船,这又是一个运用主观声音的绝佳机会。当Tom在岸上时,小船仿佛在与他对话,提醒他必须以某种方式照顾好它……
MB:这其中有很多是Steve不放弃,直到他找到他想在场景中演奏的音符。Larry坚持了下来,用那艘船塑造了一个很棒的角色。这花费了很长时间,也经历了很多试错。
LZ:从元素的角度来看,有很多音高的木头呻吟声,其中还偷偷加入了一些合成材料作为另一层。此外,还有一些更有节奏感的低沉、缓慢的吱吱声。
在画面方面,我们确实从Tom和Dickie的第一张照片中受益,当时他们正在空转。这是一个非常戏剧性的船头特写,从低角度拍摄。这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为这艘船建立了巨大的呻吟声,这样我们就可以更微妙地在整个过程中使用它,而不是让它凭空出现。这也是海湾里的船的关键。
我们还得到了传奇音效录音师Eric Potter的帮助。他为我们找到了一台20世纪50年代或60年代初的两冲程舷外船发动机。他与20世纪50-60年代舷外发动机爱好者俱乐部的一些成员成为了朋友——他在这方面很厉害——并为我们提供了一些很棒的发动机录音供我们使用。
水下的场景呢?你是从音效库中提取水下声音,还是自己录制水下声音?
LZ:主要是音效库的效果。Eric还在他录制的船上装备上安装了水听器。其中很多内容最终被剪掉了,但我们确实使用了一些很棒的片段。有真实东西的录音很好,但大部分水下素材或多或少都是用音效库中的片段和混音制作的。
哪一集是整体来说最具挑战性的?
MF:在阿特拉尼拍摄的任何一集或场景,在对白编辑方面都需要更多的工作。那座房子靠近港口,所以有一些明显的现代声音,而Steve不希望这些声音出现在节目中。为了让这些场景干净,需要付出一些编辑努力,但同时又要避免它们听起来很假。我们的对白编辑Michael McMenomy在实现这种平衡方面做得非常出色。
MB:由于Larry、Misha[Feuser]和现场录音师的工作,我的工作变得更容易了。我只是尽量不碍事。我以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经历。这是一种享受。
在《雷普利》的声音制作中,你有什么独特的体验?
LZ:这是我第一次与Steve合作。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他的精确度——他对每一个元素的深思熟虑,以及他对每一个时刻的关心程度——这是他在电影制作中,尤其是在这部剧中,非常独特的地方。当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所有这些时刻的关心加起来就变成了一些非常特别的东西。
我们被给予制作的时间独一无二。与传统的电视节目制作周期相比,这个时间明显要长很多,更接近于制作一部8小时长的电影。我从项目开始到结束,连续工作了大约16个月,这比我以前投入任何一个项目的连续工作时间的两倍还要长。这是一个巨大的优势。
很多事情都凑到了一起。所有的表演都非常出色。Andrew Scott必须撑起这部剧,他的表现尤其出色。摄影是另一个不断给我提供灵感的源泉。在工作的时候,你可以在任何一幕中暂停,然后你会发现,你暂停的每一帧都可以作为精美的静态摄影艺术品。Steve对工作的细致入微和敬业精神实在令人钦佩。
MB:我们很少有足够的时间去打磨节目的每一个细节。
MF:是的,我完全同意Larry的看法。根据我的经验,一个项目如果能够得到足够的关注和不断的挑战,最终一定能够呈现出非常棒的效果。在这个项目中,我们每个人都需要全力以赴。我们需要找到最佳的解决方案。幸运的是,Steve给了我们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去完成这些工作。这是一次非常棒的合作体验。他引导我们不断前进,让我们每个人都感受到了尊重。只要你全心投入工作,就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回报。
MB:我完全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