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最佳声音—《利益区域》:利用我们的耳朵独特的声音展现方式
随着24年各大电影奖项提名名单的揭晓,众多备受瞩目的影片纷纷入围。其中,A24作品《利益区域》犹如一匹黑马脱颖而出,成为备受关注的焦点。该片荣获了奥斯卡最佳影片、最佳声音等5项提名,同时还获得了BAFTA最佳声音提名以及AMPS 2023年度最佳电影声音奖提名等多项殊荣,它还入围了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这些奖项不仅彰显了《利益区域》在影片制作方面的卓越品质,也充分肯定了其在声音设计方面的杰出表现。
一些观众反应看完《兴趣区》后很沉重,内心在挣扎,因为体验太过真实恐怖,特别是声音方面。
影片主要讲述了1943年德国一个家庭的故事。他们一起享受时光,游泳,划船在附近的河流,以及在他们精心打理的后院休闲。然而与此同时,就在花园墙外,正在发生大规模的种族灭绝,而对于这些暴行唯一的线索全部且仅来自声音。
《利益区域》官方预告
当你住在高架火车轨道附近、机场旁或高速公路对面时,你就会生活在嘈杂的噪音中;但即便声音不断地冲击着你的耳朵,你的大脑往往并不会注意到它。我们过滤信息的能力是巨大的,这种过滤通常也是出色的声音设计的标志。在电影《不》(”Nope”)MPSE最佳音效/拟音编辑提名影片《Nope 不》声音幕后中,声音设计师约翰尼·伯恩(Johnnie Burn)需要刻意抹去加州峡谷中存在的许多环境、细微的、偶然的声音,以便让观众专注于伯恩保留下来的那些略显不寻常、令人不安的声音,这些声音预示着该片的反派角色的出现。
但在电影《利益区域》(”The Zone of Interest”)中,声音设计伯恩、导演乔纳森·格拉泽(Jonathan Glazer)和剪辑师保罗·沃茨(Paul Watts)面临着一种完全不同、几乎相反的挑战。这部电影描写生活在霍斯一家的日常生活与他们不断选择忽视的事物之间的不协调中:在他们家几米外的奥斯威辛,大屠杀正在进行,鲁道夫·霍斯(Rudolf Höss,由克里斯蒂安·弗里德尔(Christian Friedel)饰演)是指挥官。我们看到他们不断地、坚定地对被屠杀的恐怖事实进行麻木处理,这些恐怖事实使他们的生活成为可能。他们自己已经屏蔽了这些声音!——但观众没有!。
“我想即使是在波兰的工作人员偶尔也会问乔纳森·格拉泽,‘你什么时候要拍摄那些糟糕的场景?’他就会说,‘别担心,约翰尼·伯恩会加上一些声音来让它有效果的,’”伯恩告诉记者。
但是,在霍斯一家那种疏远、类似监视的生活片段上“添加声音”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伯恩编制了一份600页的研究文件,内容涵盖了从通过奥斯威辛(Auschwitz)这个工业杀戮中心运行的各种卡车、火车和飞机的类型,到对于营地日复一日所发生事情的目击证词。
距离赫德维希·霍斯(Hedwig Höss,由桑德拉·赫勒(Sandra Hüller)饰演)精心培育的花园不到80码的地方,就是11号块房(Block 11),那里是囚犯被带去“审判”犯罪行为和执行的地方。据导演乔纳森·格拉泽所说,每天从那个区域传出的行刑队枪声平均有60到80响,声音设计师伯恩不断面临的挑战是创造出一种大规模暴力感的声音,而不让观众最终对它们视而不见。
最初,声音设计伯恩在处理来自奥斯威辛的声音。但在一次试映后,美术指导克里斯·奥迪(Chris Oddy)把伯恩拉到一边,告诉他那个地方实际上比他们的声音要繁忙得多。“那里每天有大量的人和东西进进出出,我想乔恩和我知道这一点,我们也做了研究,但不知怎的,可能是感觉不敬,但我们对声音的应用太过谨慎了,所以我们离开后他加入了更多内容,”伯恩说。“我们最终确定了这样一个想法:那里有持续的机器声音,当然还有火葬场;下一次放映时,感觉非常不同,因为剧本里一直有这种安排,但实际体验它却是完全不同的。”
除了持续的机器嗡嗡声中,还有不断的人类痛苦的声音证据,声音设计伯恩认为,通过让表演者进入录音棚循环播放背景音频,永远无法真正传达这种声音。伯恩和他的声音团队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在欧洲各地寻找那些更接近目标的极端声音时刻。
“不管演员多么出色,要假装表现出严重伤害或致命伤的痛苦是非常困难的。而且这部电影本身具有一种纪录片般的自然、逼真的氛围,任何稍显生硬的东西都不会奏效,”声音设计伯恩说。“所以我们尝试在可能听到痛苦呼喊或惊恐尖叫的地方逗留。例如,我们去了一年半前发生的巴黎骚乱。就是在这些地方,你会听到那些具有正确声学效果的声音。”
声音设计伯恩和他的团队也自己创造了一些声音,他们带演员去碎石场,捕捉大量人群的移动和守卫与囚犯不断的杂乱声。一些尖叫声也是基于研究,由声音团队设计的场景产生的。但伯恩努力确保为营地创建的大部分声音库具有正确的声学效果,然后将营地的声音放置得恰到好处,以吸引观众的注意。
“我们决定将影片的大部分声音放置在影院的前墙,也就是银幕后面,”伯恩说。这种定向效果不断地将我们的注意力从鲁道夫和赫德维希想要关注的世界拉开,让观众置身于一个恐怖的空间。这是一个我们面对人类冷酷无情的力量的空间;并不是说这些角色本身特别可怕,而是声音和画面的并置创造了一种强烈的、体验式的“平庸之恶”的感觉,这种感觉在戏剧化时往往会降低成陈词滥调。
观看这样的电影是一种挑战。它要求观众适应屏幕上缺乏直接叙述的情况,并理解视线之外的故事。在电影中,当妻子的母亲到访时,她成为观众理解故事的桥梁。她的到来和对周围暴力声音的反应,打破了观众对这种环境的习以为常,提醒我们这种情况并非正常。
通过伯恩的声音设计在我们心中营造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恐怖,确实就像是一部完全独立的另一部电影。但格拉泽和伯恩将这种恐怖叠加到我们所看到的电影上,并迫使我们同时面对这两者,这就是《利益区域》如此强大的原因。“让奥斯维辛营地的声音不影响演员,也不影响电影的剪辑,这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保罗·沃茨的画面剪辑在我们开始添加任何营地声音之前就已经基本完成了,”伯恩说。“第二部(声音的)电影不应该影响第一部电影。”
这“两部”电影不互相影响,这种做法令人心碎,它依靠电影形式来戏剧化地表现出大屠杀的冷酷、日常和官僚式的怪物性。观众直觉地感受到了我们无法看到的东西的失落感——以及角色对我们感受到的事物不作反应的努力。然而,我们确实也看到了霍斯家族所看到的;因此,观众看到多么自然和不加思索的在影像中成为他们。而观众所需要做的,就是像人类通常做的那样:过滤掉我们周围的声音。
“实际上,我们能够在他们身上看到自己,这是一种相当怪诞的反映,”导演格拉泽说。“他们看似并且某种程度上令人害怕地普通。正是在这种普通性中,我们看到了自己。我想要以某种方式在电影的制作中呈现这种普通性。”
电影探讨了暴力的日常化和人们对此可能的麻木态度。在电影接近尾声时,通过快速转换到未来的场景,观众面临一种被迫审视反思的时刻,去思考我们是如何对这些暴行视而不见的,以及我们应该如何记住和反思。
在影片中,当妻子的母亲来访时,她几乎充当了我们的通道,她的到来和对暴力声音的反应提醒我们,不能摆脱自己在听到恐惧与死亡时所发生的停滞状态,那就是重点。
《利益区域》在戛纳电影节
《利益区域》影片中的声音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没有它,这一切都不存在,电影的深层意义将无法实现,这就是声音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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