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瓣高分剧《驯鹿宝贝》幕后的令人信服的声音

《Baby Reindeer》并非纪录片，而是一部戏剧性迷你电视剧。Gadd旨在以现实主义的方式讲述这个故事。对于由艾美奖获奖声音监制Matthew Skelding、声音设计师Tom Jenkins和英国电影和电视艺术学院工艺奖获奖终混师James Ridgway领导的声音团队而言，这意味着他们需要为背景设定出能够传达出平凡氛围的酒吧场景。在剧中，Donny每天都在为礼貌的顾客调制酒水，虽然酒吧有时很忙碌，但并非人声鼎沸。对于Donny那些热情却总是不尽人意的喜剧表演，声音团队选择通过沉默来传递观众的反应。观众并没有哄堂大笑，有时甚至会成为Donny舞台尴尬的见证者。在那些冷场的笑话中，声音团队并没有用台下的咳嗽声或麦克风啸叫来打断这种尴尬，而是让这种沉默来凸显笑话的失败，就像沉重的铅球落地一样。然而，当Donny的表演确实逗笑观众时，这种笑声更显得振奋人心，因为它打破了之前紧张而漫长的沉默。

在这里，Matthew Skelding（SONA声音集体的一员）、James Ridgway（常驻伦敦Picture Shop）和Tom Jenkins（Audium Post的联合创始人）一同探讨了Gadd对该剧真实展现方式给音效制作带来的挑战与机遇，以及他们如何以一种真实自然的方式对场景进行声音编辑和混音，以更好地烘托剧情与情感。同时，他们还分享了关于如何制作诸如第7集中的Martha的语音邮件集锦、第4集中Darrien对Donny的性剥削等具体场景的心得体会。

Matthew Skelding

我与同期录音师Jake Whitelee一直保持联系，因为一些喜剧节目在屏幕上呈现了一些有趣的挑战，如回放螫伤声等。

在听音会上，我们得到了第一副导演Weronika Tofilska的现场会议中进行了初步交流。

在整个创作过程中，创作团队的合作很大程度上依赖于Richard Gadd、Weronika和Clerkenwell影业的制片人们。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声音设定，但在线下我们做了很多声音方面的工作，而且我们一直强调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所以它必须让人感觉真实，扎根于现实。

James Ridgway (JR)：第二集的运河场景感觉像是这个剧集的转折点。当Martha袭击Donny时，我们将一列经过的火车的声音附加到这个事件上，随后所有的氛围和背景都消失了。这个主题随后贯穿于剧集的其余部分，例如当Donny感到孤独和脆弱时，比如在第七集结束时。这些场景中很少有环境氛围，这让我们感受到他与世界的疏离。火车经过的声音也再次出现，不断提醒Donny他与Martha所经历的创伤。

James Ridgway

Tom Jenkins (TJ)：在我们制作这部剧集并向Richard和Netflix展示剧集的过程中，我们的处理方式也在不断演变。这部剧集有着如此强烈的视觉语言，最初的想法是与之相匹配，大胆采用我们的方法，让伦敦成为剧中的一个角色。从一开始，我们就通过改变和加强自然的背景来创造和建立声音设计的时刻和过渡，从而真正拥抱这一点。

Tom Jenkins

随后的挑战变成了如何让这些声音与作为剧集核心的Donny的旁白共存。随着我们进一步深入剧集的声音设计和编辑工作，我们越来越意识到我们需要削减一些内容，以突显对白的分量。

正如James所说，这更多地是关于消除声音，拥抱留白，并在选择时更加挑剔。这也影响到了我们如何处理Martha和Donny之间的关系。

关键在于消除声音并对我们所用的声音进行选择。火车是许多电影和节目中声音设计师的首选工具，这是有充分理由的！它们能让你将声音的情绪与发声物体分离，让你为场景“配乐”，几乎就像你拥有了一个极其难以驾驭的无调性管弦乐队。我们在整个过程中大量使用了火车的声音；它们成为Donny焦虑情绪的配乐——火车的节奏变成了心跳声，铁轨的吱吱声表现了他内心的痛苦，等等。

TJ：从声音编辑的角度来看，我们的目标是以最自然的方式尽可能地帮助引导观众的反应，同时始终确保我们对表演中愈发个性化和勇敢的性质保持理解和同情。

在处理Donny舞台表演的声音与混音时，我们尽量从影片制作过程中提取各种声音元素，如播放的刺痛感声音和他的道具声音，然后将它们有机地融入到表演的声音景观中。同时，我们也非常关注现场扬声器传递出的Donny的声音，力求呈现出他真实而动人的表演。总的来说，我们的方法是既保持声音的自然流畅，又能够突显出表演的个性和情感深度。

MS: Richard强烈认为，这必须是对演出过程中发生的事情的准确描绘。任何陈词滥调的声音想法（我们过去都曾犯过使用这些想法的错误），比如尴尬停顿中的画外音咳嗽、麦克风反馈等，都很快被删除了。如果演出进行得不顺利，他会遇到沉默，就像他在现实生活中记得的那样，尽管我们的声音编辑本能地去填补这些空白。

JR: 后期制作中几乎没有增加任何扩声。许多真正现场的舞台麦克风录音都被使用了。在爱丁堡酒吧的扩声部分，后期制作中进行了更多的制作，以降低表演的专业度，使其感觉更加业余。

TJ：和剧中的其他所有元素一样，关键在于确保我们以应有的尊重和关心对待这一主题，并确保我们以最有效的方式支持情感叙事。

音乐是LSD场景的巨大推动力。但在越来越多掠夺性的遭遇中，我们使用伦敦夜晚的声音作为我们的画布，以巧妙地突显出这种处境的危险。我们使用了一些自然的声音——警笛声、呼喊声、刹车尖叫声等，通过操纵这些声音使其听起来更加不和谐，来为场景中的Donny的堕落配乐。伦敦的背景音成为了观众的一面镜子，有点像城市本身在尖叫着让他离开那个房间，再也不要回来。在之前的版本中，这一点更为明显，但为了在音乐之间找到平衡而被淡化了，因为音乐是这个场景的强大推动力。

JR: 显然，这些场景的处理需要极大的细心和思考。Weronika和Richard选择的音乐对这些场景的呈现效果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伴随着Donny的恐慌发作，是令人难以置信的非洲节奏和先锋爵士乐的碰撞。

JR：这是我个人最喜欢的剧集片段，而在混音之前的制作过程中，它确实值得称赞。画面剪辑的构造、音乐的选择以及录制的语音邮件为序列的混音提供了一条路径。最终的结果相对简单明了。我特别喜欢音效如何补充不同位置之间的转换，以及Martha的语音邮件如何与Donny的旁白相交——她的爆发在序列过程中变得更加极端和被操纵。

TJ：进行声音设计真的很有趣！在蒙太奇镜头中，过渡非常重要，我们想确保维持剪辑中已有的活力。正如本剧声音设计的口头禅，我们想把真实世界、自然、以伦敦为中心的声音进行变形和扭曲，设计成推动剧情发展的元素。我们想让James有一个包含大量大胆声音的大调色板来使用，并让他负责将这些声音融入旁白和Martha的语音邮件，这可是一项艰巨的任务。

MS：能够把这些整合在一起真的很有趣。在早期的剧本中，蒙太奇在整个系列中更为突出。由于我们在画面锁定之前就开始了这项工作，因此我们录制了很多素材。根据过去的经验，这样的序列通常没有足够的脚本素材，但Richard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准备了大量的语音邮件。女演员Jessica Gunning在每封语音邮件中的表演都令人难以置信，她向我们展现了丰富的情感。这让我们得以塑造蒙太奇。我和Richard在我的录音棚里花了许多个小时，按照他的要求分层和调整蒙太奇的节奏。

MS：为Richard录制如此大量且情感深厚的素材是一个颇具挑战性的任务。在整个制作过程中，我们有Clerkenwell的一支出色的制片团队提供支持，他们与Weronika一同在整个录制过程中为Richard提供指导。为了避免情感上的过度压抑，我们通常会将一集内容分为两个录制环节进行。

接下来，我会在我的录音室编辑旁白，并在Richard和他的团队加入之前进行初步筛选。之后，我们会为每一集花上几天时间，仔细调整每一句台词的表述和时机，在需要的地方进行筛选和修改。有时，我们会做一些小的改动或补录，这些通常会在我的录音室或下一次的自动对白替换环节中完成。

在此阶段，我会尽可能地加入已有的音乐和设计元素，但当所有音乐和设计元素全部完成后，我们还会在混音阶段进行最后的微调。

JR：在剧集中，旁白往往会带来一定挑战，《Baby Reindeer》更是如此。这是这个剧集中非常关键的一部分。偶尔，某些台词可能会被更改、删除或增加，这都会对混音中的其他元素产生影响，因此，保持灵活性至关重要。我们经常需要寻找合适的空隙和节奏，以便在歌词、音效或场景转换中加入旁白，所以剧本的任何改动都可能引发一系列的调整。

商业音乐的选择也非常出色，但这些音乐可能会在整个过程中发生变化，因此用完全不同的歌曲来契合相同的画面节奏至关重要。我总是建议混音时要备有歌曲的纯音乐版本；在平衡对白和音乐时，这可能会带来截然不同的效果。

TJ：确保旁白的力量不被削弱确实很重要，同时要在设计和编辑旁白时，不失去声音设计中的太多细节和趣味。

但最大的挑战是确保我们忠实于这部剧的基调。这是一部独特且个人风格明显的剧集。它描绘了这两个交织在一起的创伤周期所产生的全面影响。但即使在最黑暗的时刻，它仍然穿插着光明和幽默的瞬间。作为声音编辑，这让你保持警惕，因为如果你不小心选择和放置声音，它可能会过于偏向任何一方，从而削弱场景的效果！

Gray Aletter是我们在前几集中的另一位音效编辑师，他很早就开始尝试、调整场景，以寻找我们的极限，这样我们就知道在这部剧的剩余部分中我们的“沙盒”是什么了，他做得非常出色。

JR：第四集是一集既棘手又要做到正确无误的剧集，但我为最终结果和这部剧所取得的成就感到无比自豪。这部剧似乎对世界产生了难以置信的影响，而且它还让人们谈论起以前觉得太禁忌的话题。能成为其中的一员真是太棒了。

MS：第四集是一个挑战，因为你得无休止地观看它，剧情又极具创伤性，但你想确保自己能够公正地对待它。

和许多系列剧一样，第一集就奠定了风格，所以要正确把握这一点需要一点平衡的技巧。

第六集结尾的崩溃场景对我们的对白编辑团队Nina Norek和Milos Stojanovic来说是一个挑战。Richard的表演非常完美，而我们想尽可能多地使用手持舞台麦克风，因为它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真实。但是麦克风上有大量的风声和爆破音。如果他们全部删除，我认为我们会失去一定程度的真实性，所以挑战在于删除足够多的噪音，让观众能听清每一个字并被吸引，同时又不失即时性。我认为他们做得很好。

MS：我觉得我从来没有和一位与项目有如此深厚情感联系的编剧合作过。这是一种令人惊叹的特权，我对Richard能够完成这部作品感到敬畏。

在声音制作和混音的过程中，与Richard这样的编剧合作确实是一种独特的体验。他对于项目的热情和投入，以及他对于声音和音乐的深刻理解和要求，都使得这个过程变得非常有趣和富有挑战性。我们不断地尝试、调整和创新，力求达到他对于声音效果的完美要求，同时也为我们自己创造了一个学习和成长的机会。

从声音的角度来看，故事中的恐怖元素（通过设计和视觉效果传达）与保持声音的真实性和逼真感之间的微妙平衡是最大的挑战。在这方面，我们的混音师Jake（同期录音师）和James（终混师），以及由Barnaby Smyth领导的动效团队都功不可没。Barnaby总是能提供令人难以置信的真实且易于混音的动效，能将所有元素融合在一起。这通常是一个被忽视的部门，但如果没有他出色的动效，混音就不会像我认为的那样成功。

问：谁做了《驯鹿宝贝》的声音设计和混音？

答：《驯鹿宝贝》的声音总监是马修·斯凯尔丁（Matthew Skelding），他因在Netflix的《黑镜》（Black Mirror）中的工作而获得艾美奖。声音设计由汤姆·詹金斯（Tom Jenkins）完成，他以在HBO的《真探：夜之国》中的工作而闻名。音效编辑由 Gray Aletter 完成。混音由终混师 James Ridgway 完成，他因在 HBO 的 His Dark Materials 中的声音而获得 Bafta 电视工艺奖。

问：《驯鹿宝贝》作曲是谁？
答：《驯鹿宝宝》的音乐是由Evgueni Galperine和Sacha Galperine兄弟创作的，他们以在HBO的《The Undoing》和《Scenes from a Marriage》中的配乐而闻名。

问：在片场同期录音录制的重要声音是什么？
答：同期录音师杰克·怀特利（Jake Whitelee）在拍摄期间为喜剧表演捕捉了舞台麦克风的声音。这些是使表演在节目中感觉“现场”和真实的关键。

问：团队是如何设计第 7 集中语音邮箱蒙太奇声音的？
答：《驯鹿宝贝》第 7 集的语音邮箱蒙太奇是女演员杰西卡·冈宁的表演、理查德·加德的画外音、声音设计师汤姆·詹金斯的环境音效和音乐的组合。Gadd 和 Matthew Skelding 在录音室里花了很多时间对蒙太奇进行分层和节奏调整，然后终混师 James Ridgway 在混音中找到了素材的完美平衡，以便每个元素在声音上都有其空间。

问：《驯鹿宝贝》的声音背后最令人惊讶的故事是什么？
答：由于《驯鹿宝宝》是根据理查德·加德的个人经历改编的，他必须录制大量非常个人化和情感强烈的素材。Clerkenwell 的制片人团队和导演 Weronika Tofilska 指导 Richard 完成了录制过程。通常，一集被分成两个录制环节，所以它不会完全在情感上压倒一切。

问：《Baby Reindeer》的声音最具挑战性的方面是什么？
答：《Baby Reindeer》的声音最具挑战性的方面是在强烈的情感和喜剧之间找到适当的平衡，并以一种自然和真实的方式做到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