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奖热门的高分喜剧《足球教练》混音和声音编辑幕后

恭喜你们获得本届艾美奖的提名！观众对《足球教练》第三季也非常期待，你们如何看待这部剧取得的成功？

Kennedy：当它开始时，我们非常兴奋地参与这个项目。我不知道它会这么成功。在它播出之前，人们问我在做什么，我会把这部剧描述为：“一部关于一位美式足球教练去英国教足球的喜剧。” 很多人听了都会有些疑惑。但这部剧本身不是关于足球这一件事，你看了剧就会意识到，它里面的所有内容是关于“人”的。

我们在之前的项目中认识了 Brent Findley（声音编辑）和 Kip Kroeger（制作人）。当我们拍第一集时，华纳兄弟将我们带到了一个很酷的新棚里，这就是我们的开始。

Byrne：Kennedy 和我自 2016 年以来一直是一个团队的。Kennedy负责混音，我做他的混音棚声音编辑。我们认识制作人 Kip Kroeger ，他是我们之前合作过的客户，因此他非常信任我们。

我们从第 3 集开始做混音，那时候我们也不知道它的效果是否会好。然后我们给第 5 集做了混音，那是一场比赛。接着我们回到第 1 集和第 2 集去做，才意识到，“这真的很棒！” 我敢打赌，《足球教练》是很特别的一部剧。它里面表达善意很棒，而不是很多电视剧中所追捧的血腥、性、暴力。全都不是，它是如此令人耳目一新。

你们是怎么为那场比赛混音的？遇到了什么样的挑战？最终是如何解决的？

Kennedy：比赛必须听起来令人兴奋。如果它平淡无奇，那一切（整部剧）都会平淡无奇了。所以我们需要让人群大声喧哗起来，这会将观众带入体育场的场景。当然在营造整体氛围的同时还要让对白潜入其中，让观众在不失去比赛激情的情况下，听清楚他们需要听到的对白。

Byrne 在拟音和人群声音部分做得很好——你必须能听到比赛的踢球声，还要听到人群和对白声，当然还有90%的情况你也会听到很大的音乐声。这很艰难，需要通过很多层次，但最终它的呈现效果很好。

Byrne：我们解决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Kennedy 会过第一遍对白，然后会在下面叠加音乐声。接着我把人群涌动声、踢球声加进来，并且几乎消除了 Kennedy 部分对白听不太清的问题。到了第三阶段，我们一起合作——他对一些对白声做调整，而我对一些踢球声做调整。当然，对白仍然是王道，但我试着把它推高了一点，这样能把音乐声和人群声加进去一点。

在这部剧中，特别是在“全景声”部分，我们做了很多工作，从不同的角度分散人群的声音。如果在条件够好的环境去看这部剧，你会听到来自顶部扬声器中的人群声，还有一些遥远的、在两侧回荡的人群声。然后，就在中间，Kennedy还为你能看到的人做了一些群体噪音，而我会在左右扬声器中使用一些特写声音。

比赛声音的核心问题是“对焦”——有时我们想让你感受整体场景，有时想让你代入球员的视角，有时想让你专注旁白……我们会努力用声音做到这一点，但不能让你意识到我们正在这样做。

在录音部分，是用的枪麦吗？还用了什么其它的？是如何考虑的？

Kennedy：我在领夹麦和枪麦之间来回切换。很多时候球员的运动，就像他们转头之类的，都对麦克风的声音有影响。所以我必须通过更多地推动领夹麦并拉回枪麦的声音来补偿，两者都得有才行。我们没有使用很多 ADR，可能只在环境音或一些噪音的部分用了，是Byrne用来填充环境声的一些东西。

Byrne：我们知道声音编辑会与“group”一起做很多工作来录对白之类的声音，他用群体ADR来录。但自从我们做这部剧以来，一直处于疫情之中。这就不允许房间里有 50 个人来录一些声。声音编辑 Brent 在不同的房间里安排了10个人，他带了这 10 个人，做了一些处理和富有创意的编辑，然后运用了一些插件，才让10 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像 10000 人的，然后由我们用它来填满体育场的声音。

也就是说，这不仅仅是我们的功劳，而是一个团队的努力。如果我们没有从声音编辑那里得到精湛的录音，我们就无法让这部剧听起来像现在这样好。

能分享声音部分的一些技巧吗？

Kennedy：我很想说我们在声音中隐藏的一些信息。在声音设计元素上，我们确实尝试了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元素。

例如，当你看到人群时，我们不只是添加了枪麦声。我们在前几集中提出了这个想法：如果我们希望踢球过程中足球飞行的声音听起来真实、有趣，就像要打到你的脸上一样，我们就会在一些踢球声中添加喷气式飞机飞行的声音。

有时，在踢球这个动作发出的同时会加一点迫击炮声。我会添加一些低频声音，还有一个插件来添加一个次谐波。脚步声是人造草皮上的拟音脚步声加上一些真实草地脚步声的组合——这些使它听起来更真实。但是，这些声音都特别细微，你可能很难去注意到它们。

在“Beard After Hours”那集（第 2 季的第 9 集），是我们真正有机会探索我们拥有的所有插件并让它听起来尽可能到位。每 45 秒就有一个新的音频噱头，无论我们是在隧道里，还是试图让它听起来像是在外面的石头教堂里下雨，然后它停止了，然后大厅里响起了狂欢。那个工作很有趣。

除了刚刚提到的疫情原因，在这部剧的声音制作中还遇到了哪些挑战？你们是如何克服的？

Byrne：与我们所做的其他一些剧集相比，我们花了更多的时间在这部剧上。一集大概会花四五天，甚至更多时间。话虽如此，我们收到的只是大量的材料。让所有声音都放在需要它们的地方就很重要了。

然后刚刚还提到的一个明显的挑战，就是当球员四处移动时，领夹麦的声音会被布的移动声所覆盖，或者枪麦没能把对白录得很好。这种情况常常发生，而且必须让它发挥作用是很困难的。有些ADR是在厨房和走廊的 iPhone 上录的，很难让它听起来达到足够的程度。这些都是我在混音方面面临的挑战。

Kennedy：对我来说，时间是一份真正的礼物，但也是一项个人挑战。对《足球教练》这种情景喜剧来说，我们有差不多四天的时间来做一些混音，但这更多像是一个功能性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它需要更多的工作。

比如，我们要去倾听任何错误或问题、试图让人群声在独白下消失、试图让某人在一个大体育场里听起来是完全孤独的……我们有充足的时间让声音去讲述故事，这对我来说是一个挑战，我从多镜头中学到了 30 秒的注意力跨度。它真的让我大开眼界，让我知道在声音工作上可以有多么深思熟虑，而不仅仅是完成它。当然，这也成为了一个障碍，因为现在经常我知道自己想要一个场景听起来像什么，但并不总是有时间去实现它。

Byrne：体育解说部分也有很大挑战。不过，你在剧中看到的那些麦克风，它们是现场的，它们实际上就是在录音。我有这些录音，在我们伦敦的录音团队中，录下的原声非常棒。我的工作就是让它听起来像是从电视里传出来的。

你们是怎么与《足球教练》这部剧结缘的？有没有想过它会带来两个艾美奖（提名）？

Findley：这部剧的制作人 Kip Kroeger 向我介绍了它。我们过去曾一起参与过演出，我很喜欢他的风格，我们上次就合作得非常好。当他提出让我担任声音编辑总监时，这部剧是什么并不重要，因为在他创造的良好工作环境下，我都会说：“可以。” 幸好没有错过这部精彩的剧。

我不得不说，我往往不能准确判断出某部剧是否好。有时，我喜欢的剧在播出一季之后就被取消了。所以我不能做评委，我只是根据人和内容来做。这部剧非常了不起，它是关于人性的。

Weiser：我们是在节目中认识的。我被推荐给Findley，我同意——吸引我的是我会和谁一起工作。从第一次谈话开始，我们就一拍即合，感觉我们有着相似的想法。

在开始前你不知道这部剧会是什么样的——就像抚养孩子一样。唯一始终如一的事情就是能与优秀的人一起工作，而且它也得到了回报，不仅在奖项中，而且在观众中也收获了肯定。

这部剧中你最喜欢的声音是什么？是怎么做到的？

Findley：在这部剧里，我们做的最难也是最有趣的就是人群声，它确实是使用了一些音效和声音设计的技术。

所有的人群声，包括全场高喊“Jamie Tartt”名字的声音、高喊“Wanker”的声音、齐唱队歌的声音等等都面临很大挑战。我们在疫情大流行期间做的这部剧，要创建一个挤满了人的体育场，但实际上不可能。

于是我们必须想各种办法去探索如何做到这一点。我们必须使用声音设计工具，而不仅仅是像，coursing 或 doubling，我们必须为此应用声音的特性。因此，比如，Weiser 剪掉了 ADR 对白，将我们想要的人群齐声高歌清晰地制作出来，然后将这种齐声高歌的特征加于更大的体育场环境中。将少数人的声音推至数千人，这是一次很棒的体验。

然后我们使用了“全景声”。当我们下到地面上时，那些更大的体育场声音高度会更高。所以我们必须填充顶部所有的扬声器，那是一个很好的挑战。但它不能是一大堆声音混在一起，它必须是合理的。

Weiser：人群部分有许多适合不同层次的同期声。有些声音可能更适合上层，有些适合下层。所以我们进行了很多讨论，关于把什么声音放在哪里，如何布局。我们处于疫情中，所以并不是他们都在那里等着我们去录。而是我们需要弄清楚什么是有效的，尤其是在人群声方面——什么是正确的，然后混音师可以最终确定并实现它。

Findley：一个有趣的挑战是一小群人可以更快地唱诵。这是人的本性，所以在酒吧那个场景里，歌声要比在一个人满为患的体育场里的歌声还要快。在那些酒吧人群歌声和体育场人群歌声之间来回切换的场景中，我们不得不稍微放慢酒吧人群声的速度——但不要太多，还要加快体育场人群声的速度——但也不要太多，因为想让观众感觉这些人群歌声是同时发生的。

你们和混音师都提到了atmos全景声，它有什么不同？带来了怎样的挑战和好处？

Weiser：在同期声中录的源材料实际没有任何不同。在终混过程中有所不同，在最后我们要构建声音的感觉。它开辟了一种表达方式，以及一个更加丰富、完整的场景。比如，有了这些扬声器的分离，我们可以把人群声放得更高，让音乐保持在中间。我们不必将所有的声音都集中在扬声器，我们可以把它们移开，它实际还原了一种以前会在一堆声音中丢失掉的清晰度。

Findley：另一个很好的例子是在《足球教练》的第一季中那个人群声。（人群）背景噪音很吵的同时，主角在谈话。这需要你将很多声音细节做分离，才能达到你想要的效果。

Weiser：当然，这意味着我们可以使用更多的材料，因为我们有了更多的空间。这种细微差别会在立体声或 5.1 中消失。这是另一个好处，不过困难在于要确保我们不会把它作为一个噱头。它必须让人听起来感觉自然、有意义。

是否还有其他的声音挑战呢？

Findley：在外景部分，很难让对白声音变得清晰。他们在踢球、他们还穿着队服。我们必须在多次之后重新录台词，并且在其中有所选择。但是重现当时的表演和环境总是很困难的，可以这么说，我们只能试图找寻一个平衡点。ADR工程是在房间里录的，就很难模仿出在球场上的感觉。但有时脚本很重要，我必须这样做。

Weiser：了解整部剧集的所有工作很重要。我们经常在查看其他部分的同期声时发现惊喜，就像：“哇，看看那个！我们用它来可以增强/达到另一个地方我们一开始想要的声音。”这种像挖宝一样的过程真的很有趣。

Findley：是的，有时我们可以从这一集或整季剧集的其他地方汲取灵感，比如，“哦，我们真的很喜欢更衣室里的氛围。” 这是关于如何获得声音创意的，但当然，这是很多工作。

Weiser：我还要说最后一点——这部剧是关于这么多角色的，这像是声音的“合奏”。与故事情节的位置保持一致很重要，有时画面上会有这么多人在做他们的事情，选择好麦克风的位置可以确保观众能感受到正在发生的混乱，而且需要保持清晰的故事情节，让观众与角色的体验保持一致。其中一些场景中有这么多人，这非常具有挑战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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